“蔡文姬,能辨琴。谢道韫,能咏吟。”许多人知道蔡文姬的名字是在《三字经》中。蔡文姬被冠以古代四大才女之首,那么,她具有什么样的人生经历呢?
生逢乱世。蔡文姬,名琰,字文姬,生于公元177年,陈留郡圉县(今杞县圉镇)人。当时正值东汉末期,朝政由宦官把持,群雄割据,烽烟四起,百姓流离失所,生灵涂炭。
童年时的文姬因父亲蔡邕得罪了官宦,随父亲流放到五原郡安阳县(今内蒙古包头西北),之后又躲避追杀,亡命江海,远迹会稽。蔡邕乃东汉一代大儒,通经史,擅辞赋,精音律,工于书法,是“飞白体”的创始人,四大古琴之一的焦尾琴就是出自其手。蔡文姬天生聪慧,又勤奋好学,自小博览群书,在父亲的熏陶下“博学有才辨,又妙于音律”。
公元192年,蔡文姬已满16岁,出落得“端操有踪,幽闲有容”。蔡邕在众多提亲者中选中了河东卫氏,名叫卫仲道,是西汉大将军卫青的后代。这年2月她就远嫁到了千里之外的安邑卫家,婚后夫妻二人谈文论书、琴瑟和鸣、恩爱有加。然而就在这年的6月,司徒王允设计让吕布杀了董卓,蔡邕受到牵连,被冤杀狱中,蔡文姬闻此噩耗痛苦万分,可是此时自己的丈夫也已病入膏肓,最终撒手人寰。
蔡文姬因在卫家没有诞下子嗣,所以她在卫家不受待见,受尽冷遇,无奈离开安邑,重返圉县老家。
文姬归汉。公元195年,汉献帝被李傕、郭汜挟持,曹操与袁术、吕布率各部进行混战。南匈奴趁机南下,对中原地区大肆烧杀抢掠,蔡文姬连同数百名妇女被匈奴人当作战利品掠走。蔡文姬在其《悲愤诗》中记录了当时凄惨的景象:“斩截无孑遗,尸骸相撑拒。马边悬男头,马后载妇女。”
到达匈奴后蔡文姬嫁给了左贤王,“有草木兮春不荣,人似曾兮食臭腥。”在漫长的十二年里,蔡文姬生下了两个儿子,有了儿子的陪伴,有时也会减轻些思乡情绪。
公元207年,曹操平定北方,统一中原,在闲暇之余,常常回忆起自己年轻时曾在蔡府向蔡邕学习文学和书法,活泼可爱的小文姬常伴左右,相互交流。现恩师已作古,墓前连一位祭拜的亲人都没有,所以曹操时常打听蔡文姬的下落,这年12月,当曹操得知蔡文姬被南匈奴掠走现在左贤王帐下后,立即派周近为使,前往南匈奴,带白壁一双、黄金千两、绸缎百匹,并在匈奴边境陈兵十万,决心要赎蔡文姬归汉。匈奴单于和左贤王只能答应,但要求两个孩子必须留在匈奴。
生死离别的人间悲剧再一次降临在蔡文姬身上,“己得自解免,当复弃儿子。存亡永乖隔,不忍与之辞。儿前抱我颈,问母欲何之。人言母当去,岂复有还时。我尚未成人,奈何不顾思。见此崩五内,恍惚生狂痴……”(蔡文姬《悲愤诗》),周围的人们目睹此离别场面,也无不动容垂泪。
蔡文姬所写的《悲愤诗》,叙写了个人的不幸遭遇和惨痛经历,真实地再现了汉末动荡的社会面貌和广大人民的悲惨遭遇,富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和强烈的时代色彩,它也是中国文学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首自传体长篇五言叙事诗,对后世的诗歌创作具有一定的影响。
默写文献。公元208年3月,蔡文姬在邺城与曹操会见,被任命为兰台令史,继承父亲的遗志,续写汉史,整理文献典籍。
蔡文姬虽已回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中原故土,但在夜深人静时就会不免想起远在塞外的两个儿子,她轻抚琴弦,边泪边吟:“我生之初尚无为,我生之后汉祚衰。天不仁兮降离乱,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。干戈日寻兮道路危,民卒流亡兮共哀悲……。”这就是流传千古的《胡笳十八拍》,它以感人的音调诉说了蔡文姬的悲苦遭遇,真实反映了战乱带给世人的沉重灾难,又抒发了对祖国、故土的无比思念之情,字字血、句句泪。郭沫若称“是一首自《离骚》以来最值得欣赏的长篇抒情诗。”《胡笳十八拍》也是我国古代十大名曲之一。
随后她到圉县老家蔡府寻找父亲的千卷藏书,然而蔡府已在战乱中被焚毁。蔡文姬站在杂草丛生、满目疮痍的院落中,五味杂陈,禁不住潸然泪下。
当曹操得知蔡府千余书卷被焚烧后,不胜感慨。蔡文姬说:“我完全凭记忆能够背诵出其中的四百多卷,我想用隶书与楷书各录二百卷,呈丞相指点。”曹操大喜,深深地觉得赎她归汉,实乃为汉室揽回无价之宝!
关于蔡文姬的书法作品,流传至今的只有两句:“我生之初尚无为,我生之后汉祚衰。”收录于《淳化阁帖》的《我生帖》,被历代书法家所推崇,称“草法中见楷法,提按自如,既无娇柔装束之意,又无刀斧凿刻之痕,流丽而遒劲,高华又古朴。”唐代张彦远在《法书要录》中道:“蔡邕受于神人,而传于崔瑗及女文姬,文姬传之钟繇,钟繇传之卫夫人,卫夫人传之王羲之……”。由此可见其书法的历史地位。
归隐山野。公元220年3月,杰出的政治家、军事家、文学家、一代枭雄曹操病逝,他曾这样评价蔡文姬:“文姬做事,大气完美;文姬作文,不让古人;文姬弹琴,天籁之音;文姬做人,明理合伦。是为我朝楷模。”
曹操在蔡文姬的心里具有亲情般的情愫,失去了曹操这位恩人、知己,蔡文姬心灵中的一座灯塔熄灭了,她决定和丈夫、女儿到蓝田的一处山林中归隐。从此,蔡文姬远离了尘世间的纷争,难得清净地与家人共度余生。
公元239年秋天,一代才女蔡文姬安然离世。蔡文姬的一生是乱世中的一首悲歌,她用生命书写了她光辉灿烂和不平凡的一生,她在历史、文学、音乐、书法等方面具有的造诣给世人留下了宝贵财富,令代代后人所追思与景仰。
蔡文姬——千古!
后记:1987年,国际天文学会以世界杰出的文学艺术家名字命名水星上的环形山,蔡文姬与伯牙、李白、鲁迅等15位中国人入选,他们的文学艺术成就代表着炎黄子孙对人类的贡献,他们的名字将永远与日月同辉,在宇宙间留下了一座座不朽的丰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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